在對其方法的技術論文的修訂中，研究人員將德國與大流行相關的死亡人數估計值降低了 37%，使其超額死亡率低於英國和西班牙1。他們還將對瑞典的估計提高了 19%（參見“大流行病死亡率的更正估計”）。
原文：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2-01526-0#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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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ID死亡人數：科學家承認世衛組織估計有誤
在 2021 年 1 月 COVID-19 感染激增期間，德國邁森的一個火葬場。圖片來源：Filip Singer/EPA-EFE/Shutterstock
在對世衛組織 5 月初發布的原始報告提出一系列問題後，與世界衛生組織 (WHO) 合作的科學家們糾正了其對大流行造成多少人死亡的估計中的一些令人驚訝的錯誤。
在對其方法的技術論文的修訂中，研究人員將德國與大流行相關的死亡人數估計值降低了 37%，使其超額死亡率低於英國和西班牙1。他們還將對瑞典的估計提高了 19%（參見“大流行病死亡率的更正估計”）。
資料來源：WHO/ Ref.1
世衛組織於 5 月 5 日發布的研究估計了 194 個國家的超額死亡率——即死亡率上升超過預期水平。該組織報告說，從 2020 年 1 月到 2021 年 12 月，全球有 1330 萬至 1660 萬人因大流行而死亡，是報告的 COVID-19 死亡人數的 2.5 倍多。該估計值比其他對超額死亡的分析更為保守（參見“COVID 的真實死亡人數”）。
資料來源：我們的數據世界/經濟學人/IHME/WHO
但一些觀察家很快就對某些國家的數字表示擔憂，尤其是德國。人們認為它比歐洲許多其他國家更好地應對了 COVID-19，但世界衛生組織估計其超額死亡率高於許多鄰國。
“幾乎馬上，我們就意識到存在問題，”西雅圖華盛頓大學的統計學家 Jon Wakefield 說，他領導了世衛組織的 COVID-19 全球死亡項目，並於 5 月 18 日在推特上公開發布了修訂後的論文。他說，該團隊現在正在重新審查其所有估計。
世衛組織項目是一個實時模型，研究人員表示，隨著人口統計學家獲得更多信息，該模型總是會更新。該組織尚未更改其項目網站上的數字（參見go.nature.com/3azupk5）。世衛組織日內瓦影響數據、分析和交付司高級顧問 Somnath Chatterji 說，官方系統更新超額死亡率估計值（包括德國和瑞典）將在“今年晚些時候計劃的下一次迭代中”進行。瑞士。
這些錯誤很重要，因為世衛組織的研究迅速引起了全球媒體的關注，作為對大流行造成的真實死亡人數的官方估計。該項目在政治上也很敏感：一些批評者使用第一組不正確的估計來挑戰德國的大流行政策。印度政府對世界衛生組織估計該國有 330 萬至 650 萬人死亡的估計提出異議，該估計是印度官方 COVID-19 死亡人數的 10 倍左右。（其他研究人員表示，世衛組織的估計比印度政府的估計更可信；世衛組織的數字也與其他幾項研究一致。）
在接受Nature採訪時，Wakefield 解釋了他的團隊在工作中發現的問題。“我們想把它拿出來，因為它是錯誤的。我們需要糾正它，”他說。
大圖
為了計算出有多少人因大流行而死亡，研究人員對這一時期的所有死亡進行了建模，並減去了預期死亡的基線（那些在沒有大流行的情況下會發生的死亡）。剩下的是高於正常水平的死亡人數：這是一種比官方數據提供的更可靠的與流行病相關的死亡率衡量標準，因為許多國家都少報或漏報了 COVID 死亡人數。
這種項目只能給出粗略的近似值，因為它需要復雜的建模和隨著新數據的出現定期修訂。例如，迄今為止，世界上只有 100 個國家每月至少報告部分大流行期間的國家死亡數據，世界衛生組織說。儘管如此，世衛組織的數據顯示，印度、俄羅斯和埃及等一些國家嚴重低估了其 COVID-19 死亡人數：這些國家在 2020-21 年期間的超額死亡人數遠高於其官方 COVID-19 死亡人數。估計還顯示了死亡人數比正常水平多得多的國家——其中幾個在南美洲。秘魯脫穎而出，死亡人數激增，這兩年的死亡率幾乎翻了一番。
然而，令批評者感到驚訝的是，德國和瑞典等確實及時報告了死亡數據的富裕國家的一些結果。問題似乎在於對預期死亡人數的建模方式。在世衛組織的結果公佈後的幾個小時內，推特上的評論員指出，該組織對 2020-21 年德國預期死亡率的預測出人意料地低，推高了超額的死亡人數。
世衛組織哪裡出錯了
研究人員通過推斷歷史趨勢來模擬預期死亡率。例如，世界死亡率數據集 (WMD) 是一個被廣泛引用的項目，它使用 2015-19 年死亡人數的線性推斷來解釋潛在的死亡率趨勢。該項目的一名研究員、以色列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的經濟學家 Ariel Karlinsky 也是韋克菲爾德技術團隊的一員。然而，世衛組織小組使用稱為薄板樣條的數學函數來估計 2020-21 年的預期死亡人數。不幸的是，Twitter 上的評論員指出，該功能似乎對 2019 年德國死亡人數的小幅下降過於敏感；它還預測 2020 年和 2021 年的死亡人數也會下降（參見“德國之謎”）。
資料來源：世界死亡率數據集/WHO/J。韋克菲爾德
“外推樣條曲線是一種眾所周知的不良做法，”德國羅斯托克馬克斯普朗克人口研究所的人口學家喬納斯·舍利說。自然與其他同意的人口統計學家交談。
早在 4 月，Schöley 就被要求查看 WHO 的技術論文，並表示他當時警告韋克菲爾德，樣條外推法可能導致“不穩定的趨勢預測”。但當時，數據和估計已由世衛組織團隊確定；正在諮詢 Schöley 以檢查工作的不同方面。
受到批評後，韋克菲爾德和世衛組織團隊重新審視了他們的外推方法。但他們隨後發現了第二個問題，這被證明是一個更大的擔憂：他們在德國的實際死亡數據與德國統計局的原始數據不符，這些數據也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等項目中進行了整理。這種不匹配不僅影響了 2020 年和 2021 年報告的死亡人數，還影響了 2015-19 年的歷史數據。這在他們對預期死亡人數的低推斷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出現這種不匹配是因為世衛組織的科學家已經調整或“縮放”了原始死亡率數據。韋克菲爾德說，世衛組織經常為從國家收到的數據這樣做。這可能是有充分理由的：該組織試圖調整報告不足、與其他數據流不一致或“完整性”錯誤——例如，隨著更多結果的出現，最近幾個月的死亡率數據預計會上升。但這一過程是否應該適用於德國這個有詳細死亡率報告的國家就不太明顯了。“我們需要檢查對少報情況進行調整的方式，”韋克菲爾德說。
韋克菲爾德的團隊恢復到原始數據並使用線性外推到 2020 年和 2021 年（參見“德國修正後的死亡人數”）。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對原始數據的樣條外推給出了類似的結果，Wakefield 補充道。總體影響將德國在 2020-21 年的超額死亡人數估計值從 195,000 人降至 122,000 人（範圍在 101,000 至 143,000 人之間）。其超額死亡率降至每年每 100,000 人 72.7 人，而此前世衛組織報告為每年 116 人。
資料來源：世界死亡率數據集/WHO/J。韋克菲爾德
在受到類似批評之後，研究人員還更正了瑞典的世界衛生組織數字。一個參與其中的團體是 COVID-19 精算師響應小組——一個主要由英國精算師組成的論壇，他們定期檢查大流行對死亡率的影響。5 月 16 日，該組織發布了一篇博客，指出世界衛生組織報告中的瑞典死亡人數與瑞典統計局 ( go.nature.com/3nctx5s ) 中的死亡人數不符。事實上，世衛組織的數據似乎與許多歐洲國家的官方報告來源不同。
結果證明是相同的兩個問題：樣條技術和縮放。再次，Wakefield 的團隊修改了其方法，使用原始數據的線性外推法（參見“瑞典修改後的死亡人數”）。在這種情況下，瑞典的年超額死亡率從每 10 萬人中的 55.8 人上升到 66.1 人。Schöley 認為韋克菲爾德迅速解決了這個問題。“如何處理誠實的公眾同行評審的榜樣，”舍利在推特上寫道。
資料來源：世界死亡率數據集/WHO/J。韋克菲爾德
其他歐洲國家也可能受到世界衛生組織死亡人數比例的影響——挪威是另一個受到批評者質疑的國家。韋克菲爾德說，他的團隊現在將重新審視世衛組織的規模程序，以及它從歷史數據中推斷的方式。“我認為這對大多數國家來說並沒有太大的不同，”他說。
這些修訂使德國的世衛組織數據更接近《經濟學人》製作的另一種模型的數據。但第三個模型，來自華盛頓州西雅圖的健康指標與評估研究所 (IHME)，發表在《柳葉刀》雜誌上，現在是一個異常值2。它估計德國有超過 200,000 人死亡。“經濟學人的方法更透明，更有說服力，”韋克菲爾德的團隊在其技術論文中寫道。
當被問及評論時，IHME 的人口學家和人口健康專家 Haidong Wang 只回答說，總體估計的差異可能源於模型如何處理死亡率數據，包括如何針對登記不足和完整性問題調整數據，以及如何模型估計預期死亡率。
如何比較國家
世衛組織的結果一出，研究人員、政治家、記者和其他人就用它們來比較國家。一些人將其視為評估各國應對疫情政策的一種方式。
一個微妙之處在於，超額死亡率並不是唯一有用的指標。另一個是一個國家高於正常水平的死亡比例，這可能會給出略有不同的結果。例如，德國在大流行中的死亡人數比正常水平高出 6.5%，而在瑞典，這一數字高出 7.5%（儘管德國的人均超額死亡率高於瑞典；參見“高於正常水平的死亡人數”）。這些數字帶有一系列不確定性——研究人員稱它們為“可信區間”。儘管如此，即使兩個國家的可信區間重疊，具有較高中央估計值的國家確實更有可能真正具有較高的超額死亡率，韋克菲爾德說。
資料來源：J. Wakefield/WHO
人口統計學家正在嘗試用其他方式顯示這些範圍（參見“可視化不確定性”）。這張圖表報告了包括修訂後的德國和瑞典數據在內的超額死亡率，由華盛頓大學的博士生 Victoria Knutson 製作，他與人合著了修訂後的關於世衛組織研究方法的技術論文。
資料來源：J. Wakefield/V。克努森
比較的一個更大問題是，儘管死亡率數據確實顯示了各國相對於彼此受到大流行病的打擊程度，但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它們之間的人口差異。Schöley 說，如果要估計一個國家的大流行緩解戰略的相對成功率，使用針對該國特定人口統計數據進行調整的數據至關重要，因為老年人和男性的 COVID-19 死亡風險更高。韋克菲爾德說，這種調整會給出一個更細微的畫面，但世衛組織沒有公佈全球按年齡調整的超額死亡率，因為許多地方沒有可靠的年齡別死亡率估計值。
一些組織正在使用年齡標準化死亡率報告臨時數據。例如，英國國家統計局在比較整個歐洲的全因死亡率時就這樣做了，儘管它尚未包括到 2021 年底的數據。
包括 Schöley 在內的其他研究人員採取了相關方法，在預印本3、4中報告了 20 多個國家的平均預期壽命（使用年齡別死亡率計算）在大流行期間發生了怎樣的變化。例如，根據這些計算，英國在過去兩年的預期壽命損失方面比西班牙和意大利還要糟糕，儘管這三個國家的超額死亡人數大致相似。西班牙、意大利和德國的預期壽命值大致相等，瑞典和其他斯堪的納維亞國家到 2021 年底恢復了由大流行造成的平均預期壽命損失（參見“預期壽命損失”）。
資料來源：參考。3
數據還顯示，美國的表現比許多同樣富裕的國家還要糟糕——與 2019 年相比，平均預期壽命減少了兩年多。
然而，預期壽命計算往往更重視年輕人的過早死亡——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會損失更多的壽命。人口統計學家說，美國還發現年輕年齡組的死亡人數顯著增加。
回顧更正，韋克菲爾德承認錯誤是不幸的。“看，我們弄錯了，”他說。“老實說，我對此沒有意見。因為那是科學，對吧？如果有人批評你，讓我們糾正它。這並不意味著一切都錯了。我認為這實際上意味著我們有一個非常透明的方法，並且我們願意注意到合理的批評。”
“我希望人們意識到不可能在第一時間讓每個國家都正確，而且我絕對認為我們的估計比 IHME 和《經濟學人》的估計更可靠，”他補充道。
他說，過度死亡研究的最大不確定性不在於數據豐富的歐洲國家，而在於沒有及時發布任何全因死亡率數據的國家。對於這些國家，人口統計學家必須使用計算機模型，根據具有相似特徵的其他國家以及任何暗示區域死亡人數的調查來估計可能的死亡率。
韋克菲爾德說，世衛組織團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這個困難的程序上。如果可以使用調查等措施以及官方統計數據收集更多的死亡率數據，那麼這些結果最有可能在隨後的更新中發生變化。“如果我們能獲得非洲許多國家的一些數據，那將是一個巨大的變化，”他說。
自然 606 , 242-244 (2022)
doi: https://doi.org/10.1038/d41586-022-015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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